白少秋就这么走了。
他也没有去问买下白府的这华服少年是谁——
看其那一身不菲的行头,许是京都某个富商或者权贵家的子弟。
不在京都好好呆着却跑到了这西陵城来……白少秋觉得这公子大抵是个私生子。
这样的公子哥儿脾气都不会太好,毕竟在京都繁华,却偏偏不能居住在京都,心里肯定是不满的,偏偏又找不到地方发泄。
在京都人的眼里,这西陵城的人都是乡下人。
尤其是这样的少年,远离京都来到这里,与流放无异。
若去问他,搞不好得到的就是一番奚落。
没必要!
所以他果断的走了。
那华服少年当然没料到白少秋将他当成了私生子。
他望着白少秋的背影忽的笑了笑。
黑衣老人也看着白少秋的背影消失于街巷的转角处,这才冲着那公子躬身一礼:
“少主,何不问问,他或许知道一些。”
那华服少年摆了摆手,微微一笑:“不急,”
“这位白公子能隐忍十余年……不简单啊!”
“本公子实在不忍向他下手,且看看。”
“咱们还要在西陵城呆一些日子,这后面再寻机会与他接触接触吧。”
“嗯,这样,俞老,派两个铜镜暗中查查……”
“他不是没有住在郡主府么?查查他住在哪里,查查他最近都在干什么……与哪些人接触过,有什么兴趣爱好啥的。”
黑衣老人迟疑片刻,“少主,首座大人并没有让我们做这件事。”
华服少年眉间微蹙,脸露不快之色:“爷爷又没有料到白少秋这个废材会夺取竹溪文会魁首!”
“这与悬镜司所得之情报完全相反!”
“这不值得查么?”
“白少秋究竟还隐藏了什么?”
“皇上下旨将白少秋赐为镇西王府赘婿……我记得当时向皇上出这主意的人是国子监季大学士!”
“季大学士正是因为出了这个主意得到了三皇子的信任……那么季大学士究竟知不知道白少秋这十余年是在装傻?”
“倘若他不知道这还好,倘若他知道……”
华服少年表现出了与他年岁不相符的老成,他又抬头望向了天边的夕阳,脸色愈发严肃:
“三皇子殿下正与大皇子争夺储君之位!”
“叶相与秦相之斗,看似在庙堂之上,实则落子却在下边!”
“白少秋并非废物!”
“他的才华还极高!”
“他成了王府赘婿,这非但没有让镇西王府吃一个闷亏,反而还给镇西王送去了一个……少有的人才!”
“这一局,原本叶相大胜,但现在看来,真正得利的却是秦相!”
“季大学士之动机值得怀疑!”
“白少秋之过去与现在,悬镜司需要重新审视!”
黑衣老人微微一怔,又问了一句:
“可刚才少主却说不忍向他下手……”
华服少年嘴角一翘:
“既然是棋子,那就看如何利用。”
“白少秋有常人难即之隐忍,这便说明此人心智极为坚定。”
“这种人通常有极为远大的理想,也或者说有很大的胃口!”
“他既然不愿意住在郡主府,这便说明他是不甘心于当一个赘婿的……这,当是他这一次参加竹溪文会的缘由所在。”
“一个人只要有欲望就好办!”
“他现在是王府的一枚棋子,尚未能发挥作用,我们大可以将这枚棋子给拿过来……亦或者就埋在棋局之中。”
他摇了摇手里的扇子,又道:
“当下什么最重要?”
“三皇子说唯人才最重要!”
“悬镜司需要这样的能隐忍还有大智慧的人才!”
“本公子……亦需要这样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