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只同你说,你可别往外传……”
“这个丫头本是在大少夫人身边伺候的,是以大少夫人本没想着要她的性命……”
“只是那位沈通房……”那婆子四下张望一会儿,见无人了,才凑到织云耳边道,“似是记恨着这丫头想爬大郎君的榻,撺掇着大少夫人杀鸡儆猴……”
织云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香雪阁的,在月洞门出瞧见里头的暖黄色灯火,竟无端生出一阵惶恐来。
她在沈青棠眼里,是不是和那个想爬床的梅兰一样?
沈青棠会不会也在大少夫人面前嚼舌根,随意安个错处,好叫大少夫人除掉她?
……
屋子里的沈青棠正慢悠悠地用着一盏血燕,听杏儿禀报说角门那儿有人诬陷她借刀杀人,不由得微微仰起桃花脸。
“那样的一个丫头,便是脱光了,大郎君都不会瞧她一眼,我何至于废这个力气?”
不是沈青棠自得,赵渊本身便生得俊逸无双,眼光自然也是极高的。
连崔媛这样骄矜贵气的崔家女摆在面前都不宠幸,又怎会对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感兴趣?
杏儿亦是满面气愤:“就是,那起子小蹄子,真是胡乱编排!没得坏了娘子的名声!”
蓉娘捧着一本册子在写东西,闻言微微蹙眉道:“咱们虽然未做下这事,可既然别人有心设计,恐怕这流言会传到老夫人那儿去……”
“被人编排事小,被老夫人误会狠毒事大……”
沈青棠颔了颔首,将手中喜鹊登枝的芭蕉扇摇了摇,鬓边的青丝微晃。
“可这会子倒是不好跳出来自辩,否则便成了做贼心虚了……”
“且先由着他们将这谣言传开,幕后主使自会跳出来。”
水光潋滟的杏眸里掠过一丝兴味:“我越是忍气吞声,才越发显得贼人可恶。”
蓉娘赞赏地颔了颔首:“娘子越来越能沉住气了。”
沈青棠嗤了一声道:“静兰院的那位崔姐姐,想必也不乐意叫老夫人误会她狠毒,梅兰那丫头,想来也不是她命人杖毙的。”
是以这会儿,恐怕崔媛比她要着急得多。
“在咱们院子里伺候的那个织云,今儿不是出去了一趟么?”杏儿想起传消息的小丫鬟,说起织云的异样,只觉得有些蹊跷。
“她回来的时候,恰恰碰见那两个婆子抬了死人出去……”
“据说吓得面色惨白,连怀里的金钗掉了一根都不知道……”
“您说,她会不会误会这事是您一手促成的?”
沈青棠听了杏儿的禀报,曲起玉腕,支着小巧细嫩的下巴,了然道:“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不止要用谣言中伤她,在老夫人跟前毁她名声,还要叫同住一个院子里的织云生出危机感,说不得哪一日便忍不住出手对付她。
真是一环扣一环的好计策呀。
“可惜了,”沈青棠轻轻一叹,嘴角勾起风情万种的笑,“她不知道小娘子我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