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
陈阿姐收拾干净锅碗瓢盆,正跟刘姐吃午饭,看到魏云凡翻冰箱,主动说帮他找。
“不用,你们吃你们的。”
一盒手工巧克力,扯掉系在外面的蓝色丝带,还有三层包装。
打开盒子,里面六个格子装了六颗不同口味的手工巧克力。
腓腓作为功臣,尝了点格子里的巧克力渣。
“好了好了,不吃了,腓腓跟奶奶去睡午觉。”郑团长捏着手帕给大孙子揩手指头,眼神暗怪魏云凡不该当着腓腓的面吃巧克力,逗得腓腓瞌睡都不睡了。
亏她抱着诓觉走来走去好几圈。
一点拆巧克力包装纸的声音就把人引得闹腾嘴馋。
魏云凡一口气吃了五颗巧克力,剩最后一颗,给了他妈吃,醇香浓烈的巧克力一进嘴,郑团长笑转了眼色,“难怪咱们腓腓爱吃,味儿是真的对,跟我年轻时候那会儿吃的巧克力一个味。”
“唰——”
魏军长手里的报纸抖得脆响,“几十年前的巧克力味你也记得住?”
“怎么记不住?都是坚果仁的馅。”郑团长抱着孙子拍啊拍,“对不对啊?腓腓。”
腓腓舔着舌头眨眼睛,似乎听得懂奶奶的话。
“噢噢,乖乖睡…”
“睡觉觉,腓腓睡,睡香香…”
诓孩子的哄睡声饱含笑意,郑团长吃进嘴的巧克力,像是甜进了心坎。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儿子,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又低头瞅瞅怀里这个小肉丁,胖乎乎的脸蛋,肉嘟嘟的红嘴皮,耳朵像两个金元宝,眉毛也生得好,真是怎么瞧都爱不够,“咱们腓腓怎么就长得这么招人疼?招人爱?奶奶的心肝肉噢,快乖乖闭上眼睛睡觉觉。”
腓腓虚眯着眼睛不肯睡,大人不看他的时候,他就躲在奶奶胳膊肘上到处瞧,小手握着节火车来回搓。
家里大多数玩具都是从穗城那边邮来的,少部分是从京市那边寄来的,当然魏父魏母也没少买,毕竟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又是儿子的“老来子”,少了谁的也不会少了腓腓的。
腓腓还差一个多月就满一周岁,沈明沁每次收到娘家人寄来的包裹,都要特意教着腓腓念,“这是姥姥姥爷给咱们腓腓的小蹬车,这是舅舅舅妈给咱们腓腓的连环画,那是虫虫哥哥给咱们腓腓的老鼠玩偶…”
教了这头,又指着墙上裱好的水墨画说。
“这是腓腓的太姥爷给咱们腓腓画的摘荷躲雨图,瞧瞧荷叶下的胖娃娃,是不是跟腓腓长得很相像……”
每当沈明沁念序号一样的念娘家送来的东西,魏云凡都觉得她有些说不出来的傻气。
谁给点三瓜两枣的甜头,她都能乐呵呵的。
要不是生在沈家,有沈家人护着,长这么大不知道要遭多少人骗。
他看了下腕表时间,快一点了,猜她三点钟多半是写不完中草药大会破稿子。
“都说儿女是上辈子欠的债,我这身债算是还了一半,等你妹妹结婚成家,我跟你爸才算是彻底还清儿女债。”郑团长想尽快哄睡大孙子,低头一瞧,还在玩小火车,立马抱着绕客厅沙发走趟。
走着走着,就少不了多唠叨两句。
“云凡,腓腓也快满一岁了,你可要再加把劲儿,争取跟明沁再要一个孩子,那条政策是板上钉钉,最晚也不会超过两年就要严格实施,到时候你们想通了想再生,政策上怕是不允许。”
又来了,魏父不爱听妻子说这些,抖着报纸没接话。
魏云凡吃完巧克力,喝茶漱嘴里的甜腻感,瞅他妈这架势,是要翻老黄历,他放下茶盅往书房走,预备去他爸的书房里睡一觉。
书房里有张行军床,魏家父子回来得晚的时候,都是在书房里凑合一宿。
“你走哪去?妈跟你说话呢。”
魏云凡被叫住,刻意打了个哈欠,“我吃了药,要去睡会儿。”
郑团长立时一惊,“吃了药你还吃什么巧克力?也不怕冲了药性,赶紧多喝点水,喝上一大杯再睡。”
魏云凡就是不想听他妈唠叨,随口撒的谎。
见儿子不听劝,郑团长急着喊厨房里的人,“刘姐。”
“诶。”
“你快给云凡另倒一大杯凉白开,送到书房去。”
刘姐放下碗筷,拿手帕揩了嘴边油气,起身快速倒好凉白开给送了过去,再回到厨房,小饭桌上的饭菜都被陈阿姐吃得差不多了。
“你嘴咋那么急?就一个转身功夫,菜都进你嘴了。”
“噢,我还以为你不吃了呢。”陈阿姐捧着大海碗,几口吃干净碗底的金雀花煎蛋,“天发热,剩饭菜可留不得,臭了馊了多难闻,熏着腓腓怎么得了?好不容易养壮实,遭熏病了谁担责?”
拿主家孩子说事,刘姐恨她一眼,心里骂她八百遭,耗子精投胎,打了嘴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