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好几个月不见,小黑黑已经长成了大黑黑。
虫虫的小跟班狗,因为虞晚怀了二胎,被沈明礼养在浅圳警备区,有专门的人喂养训练,大狼狗被养得皮毛油亮顺滑,吠声震耳。
“嘘。”
沈明礼拔出车钥匙,喉间呵出一个指令,大黑黑立时停止吠叫。
“爸爸。”
虫虫满脸雀跃,急得想从铁栅栏里蹦出去,恨不得马上坐上轿车跟爸爸出发,隔着车窗玻璃,沈明礼的一双笑眼追着那道小身影,追了一圈没发现另一抹身影,想着她月份大了,行动不方便,这会儿多半是躺在软榻上看书阅报。
他下车牵出副驾驶位的狼狗,将狗绳递给栅栏里的小家伙拉着,“别着急,爸爸给你拿东西,保证半小时内带你出发去马场。”
虫虫得到爸爸的确定性回复,焦躁情绪被安抚,小嘴巴还是比牙齿硬,“虫虫才不急呢。”
说过这么一句,好像记起刚刚的冲跑劲儿,又有些不好意思,羞着张粉扑扑的小脸,拉着一头狗绳环来回轻抽栏杆。
大黑黑兴奋摇着尾巴,隔着铁栅栏嗅小主人身上的气味。
才嗅两下,就忍不住亲热小主人。
一下接一下的黏湿触感,恼得虫虫惊叫,“臭黑黑,不许舔我手指头。”
霞姐跟着小少爷追到前院,看到是沈先生,下意识要上前打招呼,又有些怕那头半人高的大黑狗,她笑着绕去开了铁栅栏的门锁,走到车旁帮沈先生拿行李。
沈明礼看出霞姐的害怕,拉开后车门取出一个超长木盒,说:“不要轻易去摸它,它不会乱咬人。”
狼狗是沈明礼特意挑的混血品种,忠诚护主健壮凶悍,还没断奶就送给儿子养,不熟悉的人轻易去碰大黑,皮肉都要被它咬下来一大块。
“噢噢好。”霞姐还是有些怵狗,讪笑着去开后备箱门。
轿车后排座和后备箱放了好几个大竹筐,里面装的是用青苔松针垫着的山林野菌,以及这个时节的杨梅、荔枝。
霞姐一筐筐往院里搬抬,沈明礼把狗牵进院内栓在铁栅栏处,将一米多长的木盒拿给儿子,“猜猜里面是什么?”
虫虫记得上次没问爸爸要礼物,眼里蹦出惊喜,“不知道。”
他推立着和他差不多高的木盒,一点点蹭到爸爸腿边,不用开口,沈明礼就懂他的心思,笑着屈膝半蹲下,揽抱住小家伙说话,“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嗯,虫虫喜欢。”
还没打开木盒,虫虫就迫不及待给出答案。
只要是爸爸送的礼物,他都喜欢。
二楼客厅阳台,虞晚撑着后腰绕到这边,正好看见楼下前院里的父子俩。
木盒稍微有些沉手,用的是最轻的杨木料,架不住有一米多高,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宽。
木盒里放着一根紫光檀木做的武术棍,棍身没有任何纹饰,只在一头棍身刻了崇与两个字。
“哇哦~是妈妈给我的礼物耶~”
虫虫摸着木棍惊呼蹦跳,下一刻拿起木棍学着电视里的武打片乱舞,沈明礼就势站开,迎着阳台上的那道温柔目光,笑喊一声,“虞虞。”
这是一份迟了快一年,盼了快一年的礼物。
虫虫还记得那一天,那天和今天一样,有着好天气,妈妈带他去了一个好大好大的湖边,湖边有许许多多的树,湖面有成群的飞鸟和讨人厌的跳水鱼。
他划船的时候,跳水鱼就溅了他一脸湖水。
绿绿的湖水带着些腥味。
跟六月里的一注飞起的不明液体同样脏。
“爸爸,臭小鱼撒尿啦。”
玛丽医院私家套房内,虫虫没忍住好奇,趁两个保姆各忙各的,掀开小包袱的尿不湿,遭淋了一身童子尿。
“小少爷,快站远一些。”
新来的保姆转身拿痱子粉的空隙,就出了一个小事故。
沈明礼抱着洗完屁股的小女儿,当宝贝似的瞧,听到虫虫的声音,抬头一瞧,立马板住脸,“过来老老实实写作业,不许靠近婴儿床。”
打从昨天,虞晚剖腹产生下一对龙凤胎,虫虫就在旁边作了不少怪。
不是捏捏弟弟,就是摸摸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