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慢吞吞地走过去，乔厌摆弄着吹风机，手指非常漂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像是一件艺术品。
“过来，先吹头发。”
“哥，你帮我吹吧，我好累啊。”她耷拉着眼皮，脑袋迷糊地像是一碗粘稠的粥。
她坐在软垫上，手环住哥哥精瘦的腰肢，靠在他怀里在柔暖的微风和那双手指的轻抚下慢慢闭上眼。
风声停止，乔厌弯腰将她抱起来，打开卧室，冷清的房子里有一间生机勃勃的房间，嫩绿的青色，粉嫩的桃色，一排的玩偶。
乔厌某种意义上是一个亲缘浅薄之人，他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父亲不爱母亲，连带着对他也没有多少爱而是不得不承担的责任，母亲爱父亲但更多的是爱自己，而他只是一个能捆住父亲的工具，最后发现捆不住便顺理成章丢下。
他十几年的人生，除却不能自理的那几年外几乎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他习惯一个人，习惯一滩死水的生活。
乔厌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手指轻轻地别过小姑娘脸上的碎发，眸子渐渐柔和下来。
现在不太习惯了。
*
随着最近短视频里关于高考分数查询的热量越来越高，青棠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查分数那天比乔厌还积极，早早就打开电脑等着，她其实对乔厌很有自信，她哥这么聪明绝对没问题。
“所以，哥，你是要去华中大学吗？”华中大学是众多学子梦寐以求的重点学府，青棠相信乔厌肯定能考上。
只是华中大学在b市，离c市有些远。
她还要在这里读一年书，那不就意味着她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一年。
青棠咬着西瓜，觉得其实也还好，她又不是小孩子离了她哥就活不了。
“不去。”乔厌没想过去哪里，但现在他就想留在c市。
“c市也有好的大学，离这里还很近。”
青棠咽下嘴里的西瓜，眯着眼凑过去，“哥，你要留在c市不会是因为我吧？”
乔厌一顿没说话。
青棠这下还不知道，她生怕她哥为了她毁掉自己前途，准备苦口婆心劝两句。
结果，乔厌看出她的心思，抬手扯了扯她的脸，有些无奈，“不相信我？”
青棠仔细想了想，也是，以乔厌的智商去哪都一样。
她双手比了个大大的心，笑得比花还灿烂，“哥，你真好，爱你呦。”
乔厌黑眸微颤，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无心之举，但是他的心口又软又酥像泡在温水里。
乔厌不负众望，以729分的成绩喜得c市状元之名，他自己倒是挺平静，连着青棠也觉得好像没啥。
只是接二连三的电话响个不停。
在诸位老师的痛心疾首下，乔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c市唯一一所大学。
因为乔厌的缘故，她在学校里也受到老师的特别照顾，约莫是觉得哥哥这么牛逼妹妹也差不到哪去，因此老师们格外关照她的学习，试图再培养出第二个状元以振学校之威，他们关照的方式就是给她多加了好几套试卷。
乔厌去学校报到的那天，青棠特意请了假。
她现在已经是高三了，学业繁忙，乔厌没料到她会一声不吭地先斩后奏，看见她出现的那刻，整张俊脸都愣住了。
“今天是哥哥第一天上大学，这么重大的日子，我当然要陪着哥哥。”她甜言蜜语不要钱地撒出来。
青棠知道乔厌吃这套，嘴上不说心里估计偷摸着乐，她哥是有那么一点小闷骚的。
果然，乔厌舍不得说她，甚至连严肃的表情都维持不起来，眼梢处都扬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