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多疼爱的揉了揉菲妮本就散乱的短发。
“你怎么找上他的?”
“毕竟是你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都要去登门道谢的,没了你我可就完蛋喽。”
“哼!让你不把我带在身边……”
菲妮看似生气的将雷奥多推开。
“这不是想让你自己成长嘛,再说我能知道这次任务会这么危险……”
“但…但和我一同去往公寓的小队,是他们让我躲在洗衣间内的,他们…他们活下来了吗?”
雷奥多沉默的摇摇头。
“……”
“不用抱有负担,我的菲妮,这是联合会赋予我们的责任,如果我们不用牺牲来将这些污染隔绝在生活之外,那谁将会用死亡来付出代价?”
中年人还是慢慢抱住了主动靠过来的少女,像一位老父亲一样安慰着她。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离你而去,所以在这之前我必须把你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孩子,既然你还是选择了你父母的道路,你就要承担这该负有的一切。”
雷奥多想起了那位年轻人叙说的目的,又想起了菲妮的父母,如果不是菲妮还在,自己或许也可能和他一样走向复仇的道路。
但幸好,他还有菲妮,他还有借口去逃避。
“下午是他们的葬礼,你可以去宁静教堂参加,就当是感谢吧。”
“好……”
“马上继续去智识教会学习,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提升自己的实力了,如果我当年早日成为一名三级辉术者,你的父母也不会……”
雷奥多的目光黯淡下去,那段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但他又怎能忘却呢,毕竟是菲妮的父母救下了当年的自己。
“哦哦哦,说过不讲这些的,哈哈,你看我……”
菲妮埋怨的眼神及时止住了他的回忆,她不喜欢雷奥多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的样子,正如雷奥多所说,这就是他们的责任,从不后悔。
“总之,掌控好辉术的力量既能让你免于被不详污染,也能避免过度使用而患上辉晶病,保护你想要保护的。”
少女点点头,接住了队长准备好的早餐,在一声告别后便也消失在门外。
只剩下刚刚点燃香烟的雷奥多默默的翻动着案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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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酒馆后的桌球室,艾希恩的精力正聚焦于手中球杆之尖,他在思考一会后改变了姿态,杆尖与球碰撞。
“你的球技不是很好。”
旁观者中的一位和蔼老人乐呵呵的看着黑色的点球经过反复的碰撞后进入了它不该进入的球袋。
“可惜,但该我了。”
对面的壮汉后手轻松打进一连串精彩的进球,直到最后的白球进入球袋,人满为患的桌球室迸发出一阵掌声。
“承让。”
壮汉率先向艾希恩伸手。
“你的酒钱我付了。”
“感谢。”
大汉乐了一下,因为这局本就是面前青年开的桌,只是为了娱乐休闲,对方其实完全没必要付钱。
“看小友也是常客,不如下次来的时候和老头我开两局?酒水我来请。”
“乐意之至。”
“人家这不还没走嘛,您老不现在就开一局?”
几位等待着的球酒客争着起哄,而老者只是用眯起眼睛笑着将视线转向桌球室门外。
“咚。”
下一刻木门便从酒馆一侧推开,新进的酒保呼喊着艾希恩的名字。
“艾希恩先生,门外有两人找您。”
“知道了,辛苦。”
艾希恩转头看向老人,后者仍是眯着眼睛微笑着,倒是先前起哄的那几位酒客有些尴尬。
“那这桌球就交给这位老先生吧。”
艾希恩向里面的球客们点头致意后便放下球杆推门离开。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雷奥多和另外一位身材高挑的棕衣女士并排坐在靠近桌球室一侧的吧台边。
“无聊罢了,我对这玩意没天赋的。”
“哈哈,看得出来。”
女士在一旁露出礼仪性的微笑。
“感谢您救下菲妮。”
“该做的。”
“好了好了,该去办正事了。”
三人离开喧闹的猫眼酒馆,前往正处于一天中最忙碌时刻的“磨坊”街区。
“很难想象一位工作于高档甜品店的店长会出生在法尔坎特最贫穷的阶级。”
各类磨坊中传出的剧烈噪音,街上工人的吆喝声,马车和货运机车的引擎声……
混杂喧闹的声音混合着炎热的气息,使得“磨坊”街区甚至比猫眼酒馆中更让人感到燥热。
“最难能可贵的应该是她没有和自己的出身切割,我见过太多的人在得到更好的后反而转身歧视曾经的自己。”
爱兰在马车上眯着眼睛感叹着。
“不管如何,这次事件肯定会给她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
“唉……希望能妥善解决吧,毕竟还有更大的烂摊子要解决。”
马车迎着剧烈的午后阳光到达一处位于“磨坊”大区边缘的高档公寓群,这片高级公寓群几乎不受街区中噪声的影响,而且基本都是独栋两层的公寓。
摇响门外的摇铃,一阵脚步声在门后驻足一会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木门。
“您好,警官先生。”
“下午好,海伦妮女士。”
雷奥多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本该出现在此处的莱兹的身影。
“请问之前有警员来保证您的安全吗?”
“嗯?是有一位先生的。”
海伦妮点点头,似乎还很满意的样子。
“他现在在哪里?”
“哦…那位警员先生好像去买咖啡了,他说自己有点小困,所以去隔壁街道的咖啡店坐会儿。”
“……”
雷奥多脑门上的青筋突兀的暴起,爱兰则是抱歉的赔笑。
“需要举报他的擅离职守吗?小姐,我保证警署会秉公处置。”
“啊?不,不不不,警长,我很满意他的保护,从未有过让我有如此安全感的警员了。”
海伦妮惊讶于这位警长为何要处罚那位温柔体贴的警员。
就在雷奥多几乎懵圈的时候,“当事人”从公寓群街道的尽头慢悠悠走来,手中还提着两杯冒着热气咖啡。
“哟呵,人挺多哈,嘿嘿,买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