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身体猛地坐直,双手紧紧抓住沙发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对上厉淮之那双肯定的视线,段泽宇感觉自己又平白无故地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下一秒,他的眼神黯淡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光彩,脸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双手无力地松开扶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那里正有一把刀在搅动。
“够了。”
段泽宇心痛地捂着自己的胸口,轻阖上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
“我心疼我自己。”
曾经的他,对厉淮之那“舔狗行为”嗤之以鼻。
如今他才发现,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你先别心疼你自己了。”
厉淮之仰头将段泽宇递给自己的酒一饮而尽。
“不是,我受了轻伤,心疼一下我自己都不行了?”
段泽宇悲痛万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连失恋了难受一下都不可以,王法何在,天理何在!”
厉淮之看着发酒疯的段泽宇,有几分无奈。
“我是想说——”
厉淮之顿了顿,薄唇微启,声音平淡:
“黎舒现在在明夕家里。”
“什么?”
段泽宇几乎是一秒从悲伤的神情中切换了过来,眼底多了几分惊讶:
“她两在一起?那......”
下一秒,段泽宇摇摇晃晃的从沙发上站起身,语气里满是激动:
“我要去找黎舒!”
“段泽宇。”
厉淮之看着起身就要去找黎舒的男人,眼底划过一抹无奈。
“你别管我。”段泽宇转过身,对上厉淮之的眼睛,“我要去找她,我要当面问清楚。”
他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到底要不多合适才算得上合适,到底是多不合适能够让她咋这么一声不吭的就不告而别。
“段泽宇。”
厉淮之见状,站起身挡住了男人的去路,语重心长的说道:
“现在太晚了,你去只会打扰到黎舒的休息。”
“明夕说,黎舒今天走了很多路,整个人都很累,早就睡下了。所以......”
“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段泽宇的脚步一顿:“可万一明天又找不到她了,我该怎么办呢?”
他像一个无措的小孩站在那里,低着头,心里早已经乱成一片。
这个世界这么大,多少人兜兜转转一生都未必还能再重逢。
他若再一次放她走。
说不定,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