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这里回到竹溪,我与老方秉烛夜谈,彻夜未眠。”
“讨论的就是他回到了京都究竟要不要将你在竹溪文会上的表现宣扬出去……最终还是决定大肆宣扬,因为就算老方不说,这消息也一定会传入京都!”
“西陵城虽说是个偏远的边陲之地,但它是镇西王的封地。”
“皇上定会在这里埋有眼线……也就是悬镜司的谍子,用以监视镇西王的动静。”
白少秋惊诧,问道:“悬镜司?”
“嗯,就是一个独立于朝廷之外的谍报机构,他们通常会在腰间挂着一面小镜子,当然,这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们才会将那小镜子给挂出来。”
白少秋忽的就想到了前些天在白府门前看见的那个黑衣老者,他的腰间就挂着一面铜钱大小的金色小镜子。
“你这一次竹溪文会夺魁,藏在西陵城的悬镜司的谍子肯定会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送回悬镜司。”
“悬镜司现在的首座是尚树尚军候。”
“这个人……老哥以前在京都的时候也打过一些交道,却并不清楚这个老东西究竟是忠还是奸。”
“我的意思是,这老家伙的心思无人能够猜透。”
“最了解他的人不是皇上,老方说恐怕是长公主殿下。”
“但悬镜司作为皇上手里的最神秘的一把刀,尚树是一定会将你的消息告诉皇上的。”
“老方认为,皇上对你之巨大变化定会生起兴趣。”
“这个兴趣不一定是皇上会因你之文采而喜欢你,也有可能因为你是皇上所赐的王府赘婿而厌恶你……”
“你明白老哥的意思么?”
白少秋自然听明白了——
这就好比原本呢,自己如一堆牛粪,皇上一道圣旨将这牛粪糊在了镇西王的脸上。
可皇上万万没有料到自己却摇身一变成了一朵花!
这花插在了镇西王的头上,虽说有些别扭,却并没有恶心到镇西王,甚至还让镇西王因花而笑!
皇上心里肯定就不舒服。
却也暂时不会下旨斩了自己。
因为皇上也是人,他也会好奇。
“从目前来看,我们都无法判断皇上会不会随时下旨召你入京都……老方认为暂时不会,因为皇上还在为‘鸡肋’二字纠结。”
“北梁之野心,不一定就是秋野原!”
“当今北梁皇帝萧衍可不是个易于之辈!”
“十一年前,北梁大军被魏不意所率领的北部边军大败,差点连南风城都给丢了。”
“三年后,年仅十八岁的太子萧衍登基为帝,他主政北梁八年时间,将北梁治理得井井有条。”
“北梁空虚的国库再次充盈,北梁军队的战斗力也远不是十一年前可比!”
“萧衍重武!”
“他登基之后就启用了一大群曾经被奸人所害而打入死牢的武将。”
“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北梁战神年余爱!”
“这个老东西是曾经北梁五大神将之首,善战、喜战、还战无不胜!”
“所以,方老说这一次北梁屯兵十万于南风城,其意,许是年余爱要拿兴国祭旗!”
白少秋一愣:“他和兴国有仇?”
“这个……曾经有传言说年余爱入狱似乎和长公主有点关系。”
白少秋顿时来了兴趣,俯身,低声问道:“有一腿的关系?”
司老闻之也是一愣:“不太可能,年余爱现在五十有二,长公主才三十八……大了足足十四岁。”
“别去嚼这舌根子,会死人的!”
“老哥要说的意思是,皇上现在担心的是年余爱发疯,或许暂时不会理会你。”
“但叶穹楼不一样!”
“老方说你最好还是住在郡主府……因为叶穹楼做事不择手段!”
“你现在成了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万一他派了人来刺杀你……”
“你手无缚鸡之力,死了岂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