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娘便禀道:“许是那个唤作梅兰的婢子不在了,大少夫人的满心苦闷无人开解,心情不好,饮食上便也不大克制……”
沈青棠恍然:“原是吃多了胖的……”
蓉娘笑她促狭,扬手唤杏儿:“你来陪娘子逗逗趣儿,我去将小厨房热着的莲叶羹端来。”
杏儿正捏了一卷儿密信求见,面色有些凝重地禀道:“前儿娘子让查的,那些追捕玉郎的人,竟是东宫的手下……”
沈青棠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露出几分忧色道:“怎会惹上了东宫的人……”
“听闻东宫如今正大肆敛财呢,许是筹谋着大事……”杏儿将密信交到沈青棠手里道。
蓉娘凑上去瞧了瞧,是玉郎亲笔写的信儿。
想到前几日查到的消息,她亦蹙了眉头道:“四皇子那边也有了招兵买马的动作,太子爷做事一贯稳重,此次敛财应当不是为着谋逆,当是为了应对四皇子?未雨绸缪?”
沈青棠捏着信纸,微微出了会儿神:“那太子爷是盯上玉郎手里的钱财了……”
“如此,便叫玉郎使个法子将银子抛了,来个釜底抽薪。”
蓉娘亦颔首:“是这个理儿,可这么大笔的银子,恐不好出手呢……”
“捐了。”沈青棠当机立断道,“洛河不是常常决堤么?眼下恰逢汛期,捐了去修坝也好,安置流民也好,权当花钱买个义商的名声好了。”
“捐的时候便专挑四皇子手下的修河司捐,这样一来,太子爷越是逼玉郎,四皇子那头的政绩便越好。”
迟早逼得太子爷收手。
毕竟姜熙说到底只是个富商,太子爷要找钱袋子,大可弃了姜熙再挑别人。
为了一介商贾,养肥了对手的兵马,太子爷想来不会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
而赵渊此次办差,为的不是别人,恰是刚从江南往上京而来的姜熙。
许家被他赵渊查了个底儿掉,眼下缩着头不敢乱动,没想到有几个江南的富商又跑出来碍他的眼了,竟然大肆收购绸缎,动了太子爷手里的生意。
“爷,咱们好像又跟丢了。”金影一身便服,勒停马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向赵渊禀报道。
赵渊面如寒霜,他办案数载,倒还没见过这么滑不留手的鱼儿。
“主子,这个富商也不过是江南那些流出的富户之一,虽然手上有些不干净,到底也不是什么大错儿。”
“咱们便是逮住了,也未必能叫他吐出多少银子来。”
“太子爷那边要钱要得急,咱们不如换一个?”金影劝道。
这个富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虽然家资万贯,可手段也高明。
断案如神的大理寺九镜司,还是头回栽这么大跟头,追踪了整整一个月,竟然只探听到那些做生意的掌柜们皆唤那人一声“姜公子”还是“江公子”。
赵渊怒极反笑:“且先换条鱼,这条也先盯着。”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钱袋子,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