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恙?”
耳边传来那道低沉悦耳的声音时,沈青棠才觉得脑海中白茫茫的大雾散开了去,恍若朝阳出山巅,温暖了她冰凉的血、液。
“爷,”她温软一笑,“救命之恩,玉奴定当以身相许。”
赵渊本还忧心着她受了惊失了魂,没想到甫一落地,她便是这样一句没羞没臊的话。
“大可不必。”他面无表情地将人放下来。
沈青棠腿脚尚软着,毫不犹豫地攥了他的衣袖借力,可怜兮兮道:“求爷怜惜……玉奴站不起来了……”
赵渊轻嗤一声,分明怕得腿软,却还要借故调戏他。
该。
长臂揽过她的软腰,微微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乌发重重叠叠堆在他的臂弯里、胸膛上。
蓉娘一见坠楼的果然是自家捧在心尖上的小娘子,当即软了软膝盖,复又强自站了起来。
沈青棠有赵渊看顾着,她气得浑身发抖,便随着金影上了阁楼:“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下贱坯子敢动我家娘子!”
杏儿恰搜了织云的寝房出来,不知前头乌泱泱站了那么多人是出了何事。
只蹙眉禀报着:“嬷嬷,那婢子的屋子里,被人点了乱神智的熏香……”
她从未见过蓉娘脸色发青的模样,像是气得狠了。
“嬷嬷,可是不舒坦?”她上前几步将蓉娘搀住。
“你来得正好,随我去,将那下贱坯子逮了来!”蓉娘用力攥着杏儿的胳膊,匆匆地登上楼梯。
敢暗害她们家娘子,真是反了天了!
明儿定要叫玉郎将暗卫都调来,去他娘的通房,去他娘的侯府,她们家娘子的安危最为要紧!
这样的事儿出一次,她都想将自己千刀万剐了,可万万不可有下次了!
赵渊漫声吩咐金影道:“看着点儿,别叫那人死了。”
“里头尚有恶人,求爷收留一会儿……”她满面柔弱,素白的玉指轻揪着他的衣襟。
崔媛一瞧她这娇滴滴的狐媚模样,便知人还好好的,可这平白坠楼的错处,却是要安在她这个当家主母头上!
沈青棠倒好,被大郎君亲自救了性命,倒还有闲心在这你侬我侬!
“玉奴,里头的不是你的婢子么?怎会害得你坠楼?可是发生了何事?”她紧紧地盯着沈青棠,语气虽是关切,却也是责问。
这小贱蹄子净会给她找麻烦,先是流言重伤,如今又是险些坠楼没了命。
她招来的哪里是生子的帮手?该是动摇她主母地位的麻烦精才是!
沈青棠窝在赵渊怀里,似是惊着了,委委屈屈道:“崔姐姐这样问玉奴,玉奴可也答不出呀……”
“崔姐姐赐予玉奴的两个奴婢,一个蓄意弄污了给老夫人的经书……”
“另一个却存了歹意要害玉奴性命……”
“若说背后是谁指使的,玉奴可不敢胡乱猜测……”
“还是交由爷来断案吧……”
她美眸微转,堪堪止住话头,唯恐继续说下去会惹得崔媛不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