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凑在一处商量了许久,待觉得万无一失后,才去了信给姜熙,叫她万事小心。
因着赵渊上朝去了尚未回府,沈青棠又有几分忧心忡忡,便懒怠动弹。
蓉娘便哄着她穿戴齐整,到鲤鱼池边上喂鱼去:“总不好一直闷在屋子里,您得多晒晒太阳才行……”
沈青棠换了件轻薄的襦裙,撩一撩衣袖,前些日子被织云弄伤的地方刚刚掉了痂,还留着肉粉色的疤痕。
捧了药膏进来的沉梦瞧见了,便劝慰道:“您不必忧心,奴婢用的是最好的药膏,再过些日子这痕迹便褪尽了。”
沈青棠哼了一声:“真是大意了,竟叫人伤了,你们没告诉我娘吧?”
沉梦瞧了一眼蓉娘,后者示意她摇头否认。
“尚未给夫人去信,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好歹也要去信说一声的。”
沈青棠却是摇了摇头:“阿娘性子柔弱,何必叫她白白担心?索性瞒着好了。”
蓉娘瞧着沉玉将沈青棠扶去了外头,才同沉梦道:“娘子也忒懂事了些,只是夫人年纪比娘子还长一轮,没有叫娘子独自扛着的道理。”
可是她已去信给了沈夫人,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却也没见一封回信,也不知沈夫人是怎么想的。
沉梦宽慰道:“嬷嬷不必忧心,娘子身边还有咱们关切着呢,侯府里头规矩森严,沈夫人便是有心也无力,岂能像咱们一样日日在侯府疼爱娘子呀。”
蓉娘这才展颜一笑,亏得那时她坚持着要跟来,否则沈青棠在这侯府里头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咽下。
“你说得正是,娘子自有咱们呢,指望旁人作甚?”
这厢沈青棠出了香雪阁,往小花园的鲤鱼池而去,那里却是已经有了位美妇人在喂鱼了。
“玉奴拜见侯夫人。”沈青棠本欲避开,对方却已经瞧见了她。
崔清雪将手中的鱼食交给身边的素仪,笑意温婉道:“原是渊儿房里的丫头,不必多礼。”
若非她叫人撺掇织月陷害沈青棠在先,婢子织云推沈青棠下楼这桩官司里又处处都是春柳院那婢子玉笺的影子,沈青棠恐怕还真会以为她是个面慈心善的贵夫人。
眼下,只能将她当做蛇蝎妇人来看待了。
素仪笑着同沈青棠搭话道:“沈娘子可是也来喂鱼?我们这儿正巧多备了些鱼食。”
沈青棠却是矜持地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路过罢了,侯夫人请自便。”
崔清雪面上的笑意收了两分:“我那院子里的婢子玉笺,今儿一早投井了,沈娘子可知是何缘故?”
沈青棠眸光微闪,那玉笺竟然投井了……
眸子在崔清雪身上转了转,只怕是眼前这人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米口罢?
“是那个做糕点很好吃的小丫头么?”沈青棠露出几分惊惶的神情来,“为何……为何要投井自尽……”
崔清雪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神情,似是要从上面看出端倪来。
“还不是因着渊儿说要将人要了去观云居伺候,这丫头早有了心上人,自是不肯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