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嫁入侯府,沈青棠能去外边儿游玩的日子那是少之又少了。
是以崔媛在外头办了花宴,不论是何目的,给她下了吩咐叫她随行,沈青棠皆是雀跃的。
“可怜见儿的,在江南那会儿,十日里有九日不着家的小娘子,委屈得连去外头看个荷花儿都这般高兴。”蓉娘背过身去,心疼得直抹泪。
寝屋里杏儿和沉玉二人,正没心没肺地伺候着沈青棠挑选明日的衣裙。
“可惜大少夫人不许奴婢们随行,不然奴婢们也好出去放放风。”杏儿颇为惋惜道。
沈青棠拿着一件水碧色的衣裙在身上比划,闻言笑道:“其实也无聊得紧,我去不过是为了衬托大少夫人待妾室如何宽厚罢了,不能肆意玩耍,还得应付那些世家娘子们。”
杏儿不以为然道:“您若不想应付,寻个机会叫大郎君将您带走便是,左右大郎君也不爱这些场合。”
沈青棠颇为好笑地捏了捏杏儿颊边的软肉:“你又不是他腹中的蛔虫,怎知他不爱这场合?满场的莺莺燕燕,可都等着他采撷呢。”
恐怕是个男人都很难说不喜罢?除非那男人不举。
饶是赵渊再冷情,恐怕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入了眼的。
思及此,她忍不住生了几许清愁,这个男人也太慢热了些,连她的腰都摸了,竟还不想着圆房……
若等那些新的小娘子进了府,近了他的身,她可要心里膈应的。
得想个法子,速速将他拿下才是……
“奴婢瞧着大郎君便不是那等轻浮孟浪的郎君。”杏儿拿起另一件烟霞云纹褙子,替赵渊说起了好话。
沈青棠听得啧啧称奇:“怎的他救我一命,你们一个二个皆瞧着他似金疙瘩一般?”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嘛!”沉玉嬉笑着道。
“讨打!”沈青棠被她们闹得面色绯红,气哼哼地丢了衣裙,命她们备水沐浴。
方脱了罗衫,便听得观云居那头有请,屋中几人皆面面相觑。
冷心冷情的大郎君何时这般主动了?
平素只有沈青棠主动往观云居凑的,还素未听闻观云居那头主动请她的呢。
“大郎君这般晚请您,不会是……好事将近了吧?”沉玉掩唇而笑,急忙便要将罗衫给沈青棠再披上。
“你能叫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也断不能叫这人今晚便叫我侍寝。”沈青棠无奈瘪嘴道。
随手将罗衫丢了,将满头乌发打散,任由它们柔顺地披在肩头,又取了件披风随意披了,踩着木屐便往观云居走。
杏儿瞧着她的背影,对蓉娘道:“娘子如今对付起大郎君来,可真是有一套。”
那副不施粉黛的娇软模样,任是谁见了不得怜惜三分?
蓉娘欣慰一笑:“娘子素来聪慧,在大郎君身上消磨了这么些日子,也该摸出门道来了。”
“爷,您寻玉奴?”
观云居内灯火昏黄,赵渊已沐浴了在长案后瞧一本册子,闻得甜香袭人,方抬起了眸子。
小丫头将木屐蹬在廊庑上,赤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便往他这处来。
赵渊打量了她身上的披风一眼,不是那件名贵的银海绫了,却换成了秋香色的软烟罗。
虽不算极名贵,但胜在轻盈柔软,飘动之间隐约可见衣料下玲珑躯体。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将手中的册子递予她:“你不是央着爷带你出去逛逛么?明儿那玄音湖旁便有一处市集,会卖些上京的风味小吃和玩物……”
沈青棠听得他这话,微微挑起眉头:“明儿是大少夫人带玉奴出去玩,爷若要带玉奴去玩,可要另挑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