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黎姝陪沈老太太进了顶楼的疗养室。
沈老太太年轻时思虑过度落下了伤疾,每到阴冷天气脑袋就如针扎一般,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最近,黎姝听闻这里的疗养院来了个颇具盛名的脑科大夫,这才劝动了老太太来这里走一趟。
临进门,沈老太太突然拉着她的手,“小姝,你特意请我来这里可不单单是为了治我这个病的吧。”
沈老太太沉浮商场多年,目光如炬,又怎么会看不出黎姝的小心思。
黎姝自知瞒不过,索性坦白。
“奶奶,我想离…”
可“婚”字还没出口,身后男人抬脚逼近,气势骇人。
“奶奶,今日可真是有兴致,舍得出门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整天就知道埋头工作,也不知道带我出来转转。”
沈老太太将黎姝拉进怀里,“还是小姝懂事,知道我在家里闷了,带我出来解解乏。”
沈老太太虽赋闲在家多年,但每天都有数不尽的稀奇玩意抬进门供她赏玩,怎么会嫌闷。
这么说不过是给她面子罢了。
黎姝顺势点了点头,“时候不早了,奶奶,我们也该进去了。”
她实在不愿意和沈渭琛待在一个空间里,男人眉眼间暗藏的玩味直直地剜着她的心。
想着刚才在小房间里的那一幕疯狂,黎姝强按着自己发抖的手腕,真想一时忍不住……
赏沈渭琛一个大巴掌!
可沈渭琛却丝毫没注意到这一点,仍是笑着凑过身子,俨然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闲来无事,我陪你们一起看看。”
沈渭琛上前搀扶沈老太太的手。
似是故意一般,小指轻轻在黎姝的手背上滑过,刮起一阵战栗。
黎姝连忙松了手,低下头来掩饰尴尬。
“咦~”
沈老太太啧了一声,“今天倒是奇了,你个工作狂好端端的不上班,怎么有空陪我了?”
“还不是因为她。”
沈渭琛含笑的目光投来时,黎姝心口蓦然一滞。
却听男人语气冰冷,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
“手头上的事都没忙完就想着走,您说我该不该找她算个明白?”
话虽然是对着老太太说的,可沈渭琛的目光却从未从她身上挪过片刻。
黎姝吓得手心直冒汗,恍然间又再次感受到了那时的无措。
手感硬邦邦的,带着刺,扎的疼。
不过好在,沈老太太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只是语重心长地劝着黎姝:
“小姝,我知道你最近照顾沈瑄辛苦,可你也不能不把工作当一回事。”
“我听渭琛说,最近公司在忙着评优考察,你也把申请表都交上了。”
“难道为了照顾沈瑄,你就要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了不成?”
“我…”
她黎姝正想开口辩解,却见乌泱泱的一群护士围了过来,将沈老太太请了进去。
黎姝自知时机不对,识趣地闭上了嘴,转身来到一旁的休息室。
不一会儿,沈渭琛一手插着口袋走了进来。
男人身姿欣长,身着一款黑色毛呢大衣,版型挺括。
不同于惯常穿西装时的严肃,此时的沈渭琛身上平添了一股慵懒气息。
只是那眼神仍是凌厉。
“他不过才刚醒,你就这么急着要走?”
休息室很宽敞,只有他们二人,却让人感到分外拥挤。
黎姝往角落挪了挪,抬眼看向窗外。
明亮的桃花眼里蓦然流露出一丝惆怅。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沈瑄,我早就走了。”
去巴黎,去找那座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孤儿院,问问院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父母到底是谁。
而不是在这,被迫感受男人不由分说的逼近。
未及反应,淡淡的松柏香扑鼻而来,强势地笼罩在她的头顶。
好在这里是休息室,房间四角都有监控。
沈渭琛并没有离她太近,总算是顾忌了些,礼貌地隔了有一尺的距离。
可那高大的身躯将她眼前的小小世界遮挡的一干二净,不留丝毫空隙,让人窒息。
“你真以为你能走的掉吗?”
“不走,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留在这喝你的喜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