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也不是不行。
罗兰绷着脸,递过了三根圣水。
之后会有仆人将‘捐赠款’交给他的。
说完圣水,费南德斯把话题拉回异种。
这也算给了帕塞蒂夫人一个彻底平复冷静的时间。
“我并没有任何怀疑您的意思,夫人。但我仍要这么问:您是否举行过非法仪式,或触碰、携带、收藏过某类字符奇特的书籍或羊皮卷、硬币等…我希望您能坦诚回答我这个问题…”
“请注意我们的身份,夫人,谎言并不能保护您的安全——”
话还没说完,凯特·帕塞蒂就立刻吩咐仆人,将她近期所买、所被赠送的首饰和衣物都拿了下来。
包括宅子里所有仆人的。
首饰在桌上,由三位男性接手;衣物在隔壁,由仙德尔·克拉托弗检查。
“德温森先生,我和仆人的,都在这里了。除此之外,我每天只吃些喝些,我是绝对不会碰那些不干不净的…”
费南德斯摇头,让仆人领着她先去休息。
检查用不了太久。
在罗兰激活「秘」,操纵着它们划过一件件珠宝时,乌鸦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还没踏上伟大之路,柯林斯。”
“你不认可审判庭,还是不认可教会?或者…万物之父?”
费南德斯挡在他们中间:“我们在执行任务,乌鸦。”
即便隔着费南德斯,罗兰依旧能感知到那道阴冷的视线。
他眼中的焰浪吹走了黑暗,但也映出了某些不该存在于醒时世界的东西——譬如,此时,乌鸦身边漂浮着的…
淡淡的,模糊的影子。
她的脸高度腐烂,身上却穿着华贵的长裙。没了血肉,只剩颈骨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天蓝色宝石项链。
她就静静浮在乌鸦身边,深情地盯着他。
直到罗兰注视她过久,这只灵体才猛地扭过头——只有头旋转,身体却丝毫未动。
惊悚的画面让罗兰抽了下嘴角,默默移开视线。
乌鸦似乎察觉了什么,看了罗兰一眼:“…我只是担心审判庭出现叛徒…又一次。”
费南德斯按捺怒意:
“你现在想跟我争论,在帕塞蒂夫人的宅子里,过几个小时,门口还会出现一只我们从未见过的异种——你要在这个场合跟我争论?乌鸦?”
乌鸦颇为神经质地咧了下嘴,低头不说话了。
——那只灵体轻轻将脑袋放到乌鸦的肩膀上,盯着罗兰。
「她在炫耀她的爱人。」
-我也有。我有叔叔,有雅姆和伊妮德,有费南德斯,有切莉——够多吧?
「显然,她指的不是这种爱人。」
-我为什么非要跟一只灵体争论。
「谁知道呢,我看你挺像这种人的。」
-我不会那么幼稚。
所谓检查,执行官负责的大多数案件,都能在这一步多少显露些痕迹:
无论是误买了沾染诅咒的饰品或别有用心之徒栽赃陷害,到了这一步,执行官都能从其中看出问题。
除了极少数案件外。
比如这一次。
费南德斯一无所获。
他们甚至弄不清,那位‘访客’到底在找谁。
“有人撒了谎。”
乌鸦神色阴郁。
鉴于刚刚发生的事,他将怀疑目标定在帕塞蒂夫人身上也无可厚非。
那个女人不对劲。
他抓起一条纯银项链,于是,身边‘高度腐烂’的灵体便飘过来,让自己的脑袋穿过项链,就像将它戴在胸前一样。
罗兰站在费南德斯背后,悄悄朝灵体比了个手势:
指指她,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再指指自己,竖起五根。
灵体朝他呲牙。
罗兰假装没看见,把玩着手里的嵌珍珠贝母发卡,接上乌鸦的话:“如果我是她,应该会每天遣散一名仆人以分辨‘访客’到底寻找的是谁…甚至逃到教会去。”
但她用‘担心仆人受到伤害’的托词将这个问题一带而过。
同时,又不愿离开这里。
她,凯特·帕塞蒂,那个女人有问题。
费南德斯沉吟片刻,应了一声。
他认可罗兰和乌鸦的话。
作为主人,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费南德斯冷血,正常人的下意识反应都该是这样。
更何况‘身娇体贵’的帕塞蒂夫人。
有爵士做靠山,她何必要跟下人们一起等死?
除非…
她很清楚,门外的‘访客’就是来找她的。
以及…
她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