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德斯这两天很高兴。
因为他们不仅消灭了一头异种,还将带一件奇物回审判庭去。
这功劳可不小。
罗兰一路上的表现也不错,除了在之前的落脚点说了一些不怎么合适的话…
那都是小问题。
同属一系的兄弟姐妹,既然费南德斯提了,有情面在,乌鸦也不会揪着一个新人不放。
同时,憨厚的队长也私下找仙德尔谈过。
很清楚自己未来会在谁手下工作的女孩,显然也是个聪明人:
她惊讶的表示自己早就记不清罗兰说过什么了。
总体来说,算得上圆满。
“罗兰,让仆人通知帕塞蒂夫人,复查结束,我们在傍晚前离开,不吃晚餐了。”费南德斯蹲在一旁收拾行李,头也不抬支使罗兰。
然而仆人在十分钟后去而复返,带回了帕塞蒂女士的口信。
她邀请罗兰上楼小谈。
费南德斯扭头向他咧了咧嘴,摆手,“去吧,我猜她是要向你道歉了…”
罗兰耸耸肩,拎着手杖上楼。
凯特·帕塞蒂依然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斜倚在沙发里,靠着一团松软的圆垫。
乌木色的条形茶几上放着青绿色的瓷壶,几只茶杯,顶着草莓的奶油糕点。
她正被仆人服侍着揉肩。
“…您和您的朋友们,现在就要动身?我本来打算邀请各位共进晚餐的。那位德温森先生上午明明告诉我并不紧急,可怎么连让我招待的机会都不给…”
罗兰躬身行礼,由人引着坐下。
“他们在下面收拾行李,夫人。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这可真是…”她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又忽然想起罗兰是个‘眼神不好’的人,和仆人对视了一眼,俯身过去小声说了什么。
仆人点点头,起身离开。
“请稍等片刻。”
她见罗兰犹豫,立刻补充道:“勋爵事务繁忙,就由我代为感谢了,行吗?”
又说起前两天,慢悠悠的对罗兰致歉:
“您还年轻,也许并不完全清楚,良好的声誉对一位淑女究竟多么重要——不过,我仍然要为我之前的话道歉…”
果然被费南德斯说中了。
罗兰面如春风,笑容灿烂:“那么,我也要为我的冲动和没有节制的探究心而道歉——打探一位淑女的隐私可不够绅士。”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您是个高尚的人。”
帕塞蒂直起腰,双手交叠在并拢的腿上,仪态优雅:“未来也一定是一位大有前途的绅士。黑暗的囚笼并不能阻挡您心灵所绽放的辉光…”
说到这儿,她忽地转了话音:
“我会在回信中对教会说明您们为我做的一切——我是说,帮助我、安慰我、保护我的那一段。”
女人话中藏着某种不言而喻的警告:
“我可不会将您乱打探一位勋爵朋友私生活的事写给教会的,柯林斯先生。”
“尽管您和您的同事确实给我造成了一定的麻烦,让我在仆人眼中失了礼;
因为检查,弄坏了不少价格昂贵的饰品和衣物;
让我受到了怪物的攻击,跳了那么恐怖的舞蹈,乃至我未来想起,都会陷入痛苦惊惧——总而言之,我得掩饰这些,说您各位的好话才行,对吗?”
罗兰不言语,目光直勾勾盯着斜下方地毯上那朵雄狮色的暗花。
凯特·帕塞蒂笑容明媚:“那么,您和您的队长,要怎么在报告中写我呢?一位淑女,总不会被怀疑和那怪物有干系吧?”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交易,你是帕塞蒂和费南德斯之间的缓冲带。」
她见罗兰不说话,还以为他没听懂,耐不住用词稍稍激烈了些。
当然,还没将爵士那套学全的‘淑女’,显然不知什么叫‘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