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森又说:‘他也许只是来看看…’克洛伊:‘我不保证。昨天他到我家里,我不知道是真有问题,还是借机搜查什么…该死!那个药,我不小心弄丢了…’
威尔森这下急了:‘你怎么能弄丢它?然后现在才告诉我?!’
克洛伊:‘你以为我今天来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不,它是在那个小杂种走后才丢的…你说,是不是他拿走了?’
声音消失了片刻,罗兰看见了粗重的喘息。
威尔森:‘那个药不管到了谁手里,我们都不能承认——你是男爵,你父亲还…你不会有事;而我作为她的哥哥,更少有人怀疑我…记住,不要承认任何事,明白吗?他拿我们没办法。’
克洛伊:‘我就不该跟你妹妹结婚。’
威尔森:‘得了吧,她从威尔森家带走了多少钱?现在不是都落你口袋里了?’
克洛伊:‘除了那些珠宝和黄金,一些古董玩意儿,她应该还有其他动产我没找到。’
威尔森:‘你在怀疑我?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她早就不跟我来往了。’
克洛伊:‘你说,会不会…’
威尔森讥笑:‘我妹妹不会蠢到把数千镑的财产留给一个…留给…不,不不,这还真说不准,明思。她从小就和我想的不一样,她是个怪胎…’
克洛伊:‘我可给那些黑皮送了不少钱。’
威尔森:‘我不会再为这件事花一个子儿了,那是你要考虑的。’
克洛伊:‘我们之前说好的。’
威尔森:‘我没跟你说好任何事。你要对我妹妹的死负责,你得把那些钱补上。还有,问问那只金眼睛的小乌鸦,他没准从我妹妹那儿弄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我讨厌他那双眼睛。’
克洛伊:‘他是个瞎子,威尔森。’
威尔森:‘我看他和我妹妹一样都是怪胎,他看的我浑身发毛——还有,我说了,如果不是她插手家里的生意,又指责我…她和那些挺着腰撅起屁股、一边摆动一边削土豆皮同时还得分神照看锅子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她竟敢质疑我的决定——’
克洛伊:‘她都变成粉末,和泰晤士河混为一体了,威尔森,行行好吧。我吓得两天没睡着,她的惨叫声…’
威尔森:‘那是动听的乐曲。’
克洛伊:‘…别说了…求你…我,只要这件事平安度过去,我,我会愿她的灵魂在万物之父的伊甸中得以自由…我要为她祈祷…祈祷至少半个月…’
威尔森:‘那个婊子只能下地狱。’
字符缓缓融化。
之后就是一些更不堪入耳的下流话题了。
在他们讨论完死前的悲惨哀嚎、装模作样祈祷了几句,又堂而皇之地谈起女人裙下风光与赌桌上的‘战争’时,罗兰感到胃里一阵阵翻腾。
他吐无可吐,只能干呕几下,浑身冰凉,可汗珠却从额头上冒出来。
一旁的仆人见状上前关心,罗兰起身摆手,拎着手杖。
“劳驾,带我去盥洗室。”
“您跟我来。”
威尔森家豪奢到整间盥洗室都用平整干净的深色方瓷贴了墙面,宽而长的条桌上摆着盐、牙粉和皂角,几束新鲜的花插在细颈瓷瓶里。
这里有舒适的软沙发,架子上有香薰和成捆的蜡烛,垒起来的火柴盒。
一面巨大的半身镜摆在水盆旁边。
罗兰能从镜子里看见一张狼狈的、流泪的脸。
和一个被重重迷雾围绕的人影。
切莉·克洛伊在富丽堂皇的客厅中坐着。
然后,被冲进来的仆人按住了手脚。
(本章完)